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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荻陪伴張學良72年,是中國現代史上的一位頗具神秘色彩的女性,她與張學良將軍傳奇般的愛情故事膾炙人口,牽動著無數人的心魄。趙四小姐逝世的消息在美國華人中再次激起了感情的漣漪,人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西安事變”、國共合作及那段難以忘懷的愛情故事。
趙一荻(1912年5月28日 —2000年6月22日),原籍浙江蘭溪,出生于香港。又名綺霞,因其1912年5月28日出生于香港時,東方天際出現一片綺麗多彩的霞光而得名,因上有兩個哥哥和三個姐姐,故而在姐妹中排行第四(幺女),家人親昵地稱她為趙四小姐。她出身于一個頗有名望的官宦之家。其父趙慶華(字燧山)是浙江蘭溪人,在北洋政府時代,歷任津浦、滬寧、廣九等鐵路局局長,曾任東三省外交顧問,并官至交通次長,為人耿介不阿,為官清廉。國民政府將領張學良第二任妻子。1928年(一說1927年)與張學良相識于天津,私奔,趙跪求張妻于鳳至接納,并許諾終生不要名分。后住在于鳳至出資修建的“金屋”以秘書身份伴張。
如果說,20世紀除了戰爭之外還曾留下玫瑰的話,那么,“少帥”張學良與“趙四小姐”趙一荻無疑是其中最絢麗的一對。張學良在北京時,就與趙家兄弟結識,時常到趙家做客,趙四的父母對他的印象也很好。趙四小姐是在十六歲(1927年)春天,在天津蔡公館舞會時初識張學良,相識后,他倆時常到香山飯店的高爾夫球場打球。坐落在西山碧云寺旁的香山飯店,為趙四小姐父親趙慶華所開辦,夏天,張學良到北戴河避暑,趙四小姐與大哥、二哥結伴,也從天津趕來了。張學良的副官陳大章陪她住在必其飯店,避過盛暑后,也是陳副官送她返回天津的。
1929年3月,張學良時任東北邊防司令長官后,給趙四小姐長途電話,問她能否到奉天(沈陽)來旅游,幾天后,她電話回復,業已征得父母同意,準備應邀前往。于是,張學良就派陳副官趕至天津迎接,上路時,趙家全家人都曾趕到火車站送行,到沈陽后便安頓在北陵別墅。
爾后,趙慶華在報上發表聲明。聲明原文很短,除介紹家世后,便稱:“四女綺霞,近日為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規條第十九條及第二十二條,應行削除其名,本堂為祠任之一,自應依遵家法,呈報祠長執行。嗣后,因此發生任何情事,概不負責,此啟。”趙慶華隨即聲言自身慚愧,從此辭離仕途,退隱而居。
趙慶華此舉,是有其高明構想之處,張趙兩家父一輩、子一輩,素有往還,趙慶華夫婦該是了然張學良與女兒兩情相悅之事。盡管他們欣喜張學良英雄少年,前途有為,可怎好讓女兒許給已有家室的張學良,更何況其顯要的身家呢。送女于私下,再絕情于公眾,既斷了有情人的退路,促其親成,又掙得了門庭清白,不失身份,真假混淆,一舉兩得,真個高明良策。此中思想,另有深意。適時,諸軍閥憑借軍力,爭戰不息。張學良主政東北奉系,趙慶華官任北洋政府,認親與否,多有不便。趙慶華藉此急流勇退,可謂用心良苦,此舉既可避免政爭之嫌隙,落人口實,又可減免張學良恩怨之憂慮,任其放手作為。如此黑白分明,正似趙慶華其人的耿介、清廉。可憐天下父母心,趙慶華家事外揚,絕非盛怒下的單純。
盡管趙四小姐和張學良的戀情,有此波折,但堪稱紅粉知己。張學良的元配于鳳至比張學良大兩歲,是張學良父親張作霖訂下的親事,趙四小姐比張學良小十一歲。于鳳至日后接納了這位“小妹”,張學良稱于夫人為大姐,稱趙四小姐為小妹。趙四小姐雖無夫人的名分,對外則稱為張學良的私人秘書,長期侍從左右,并于張學良于1933年3月11日通電下野后,伴其由上海乘意大利郵輪啟程赴歐洲考察。
張學良1934年1月8日回國返抵上海后,就任豫鄂皖三省“剿匪總司令部”副總司令職,蔣介石任總司令,自此即謀劃如何“剿共”后,再對抗日軍的侵略,然張學良建議“停止內戰,一致抗日”,與蔣介石“安內攘外政策”沖突,幾次上書勸誡無效,進而哭諫也毫無結果,直至決心兵諫,于1936年12月12日,與西北軍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最后達到了目的,蔣介石答應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張學良為示負責,并親自送蔣介石回南京,這讓其在軍法會審后,過著長期被非法幽禁的生活。
張學良在溪口幽禁期間,曾住武嶺學校,二日后,移居距武嶺學校五、六華里的雪竇山中國旅行社招待所,之后當局允許張學良的夫人于鳳至和趙四小姐和他同住,兩位商量之后,每月一替一換,輪流來此陪伴張學良。于鳳至由上海乘船來寧波,趙四小姐則由寧波去上海,有時她們也一同留在張學良的身邊,小住幾日。
適時,趙四小姐和張學良所生的獨子張閭琳(后在美國任太空總署工程師),還屬幼小,正是需要母親在身邊照顧的年齡。于鳳至為了使趙四更好好地撫養幼子,便說服趙四小姐返回上海,自己留下。而后的三年幽禁中,她由溪口輾轉奔波江西、湖南的生活,使她的身心受到很大的傷害,乳房爛瘡日漸加重,張學良便向軍統局局長戴笠提出,讓于鳳至出去治病,由趙四小姐來照料自己的生活。蔣介石批準了張學良的要求。
趙四小姐離開溪口后,回到上海馬思路公館居住,不時將生活用品捎去,直至上海陷落,才被迫去了香港。1940年冬天,趙四小姐接到張學良的電報,以 她當時的情況,在香港擁有相當數量的金錢,有自己的住房,生活是很安定的,加上幼子閭琳需要母親的照料,不去是完全可以的。但她覺得張學良更需要她的陪伴照料,寧可母子離別,把閭琳托付給十分信賴的美國朋友照料,只身前往,陪同張學良一起過幽禁的生活。此后,趙四小姐就再也沒有離開張學良,一直陪伴到臺灣。
1941年5月,張學良患急性闌尾炎,趙四小姐陪他到貴州中央醫院做手術,出院后他們又被幽禁在貴陽黔靈山麒麟洞、開陽劉育。1944年冬遷至貴州桐梓,在桐梓天門洞一直到軟禁到抗戰勝利。1946年移居到重慶歌樂山松林坡,不久即被押往臺灣新竹井上溫泉。
在與世隔絕的寂寞中,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凄苦是可想而知的。他們倆人相依為命,張學良把一切希望和歡樂都寄托在趙四小姐的身上,趙四小姐則盡自己全部的力量給張學良以安慰和照料。見過的人都說,趙四小姐經常身著藍衣,腳登布鞋,幾乎洗盡鉛華,終日陪伴在張學良身邊,令人感動。雖然相對來說,她比張學良多些自由,每年都能獲準到美國去探望兒孫,但她每次總是飛去飛回,僅住兩三天,即又回到張學良身邊。
自從聽聞蔣宋美齡談到,依張學良的婚姻現狀,想接受洗禮有違基督教義的規定后,趙四小姐見張學良寢食不安,心中十分焦慮。張學良要面對篤誠地信仰耶穌,就必須依循基督教義的規定,在于鳳至和趙四小姐之間作出選擇的時候,張學良的心里確實格外沉重。最終,他作出了痛苦又無奈的決定,和于鳳至解除婚姻關系。
張學良執筆給于鳳至寫了一封信,并交由由美國前來探親的長女閭瑛(于鳳至和張學良生有三子一女,三子均已亡故)和其夫婿陶鵬飛,由其等將信轉交給于鳳至,張學良對女兒說:“閭瑛,爸爸老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因為你媽和趙四小姐的原因,牧師不肯為我進行教徒洗禮。這封信帶給你媽,就說我請求她幫我下決心吧!”信轉交到在美國的于鳳至手上了,其面對親友和子女表示:“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漢卿的苦處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也曾經想過這件事。趙四小姐是位難得的女子,25年來一直陪著漢卿同生死、共患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對她也十分敬佩。現在由她陪著漢卿,漢卿高興,我也放心。至于我個人的委屈,同他們所受的無邊苦楚和寂寞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她轉而對閭瑛說:“只要能使你父親有安慰之欣悅,我任何事情都答應。“ 親友辭別后,于鳳至給張學良寫了回信:“你們之間的愛情是純潔無瑕的,堪稱風塵知己。尤其是綺霞妹妹,無私地犧牲了自己的一切,任勞任怨,陪侍漢卿,真是高風亮節,世人皆碑。其實,你倆早就應該結成絲夢,我謹在異國他鄉對你們的婚禮表示祝賀!”1964年3月,結發妻子的離婚手續,從美國寄到張學良手中。1990年1月30日,于鳳至在睡夢中安然逝去。
1964年7月4日,張學良與趙一荻正式結婚,結婚典禮在臺北市杭州南路美籍友人吉米·愛爾竇先生的寓所舉所,來賓有宋美齡、張群、王新衡、何世禮、張大千、莫德惠、馮庸、黃仁霖、文華等人,由陳維屏牧師證婚。由于趙四小姐在臺灣沒有長輩為她主婚,因此懇請黃仁霖代表。
西安事變后,張學良陪同蔣介石回到南京,是由吉米·愛爾竇開車,將黃仁霖、張學良等接到城內,黃仁霖在張學良心緒不佳時,送給張學良一本圣經,并在扉頁上贈言:“我希望這本書能幫助你,就像它所幫助我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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