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仁與夫人郭德潔
李宗仁有三位妻子,為世人傳誦的是三夫人胡友松。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位讓人不得不提。
她叫郭德潔,在民國時期的官場上,成為與宋美齡有著同樣智慧的‘民國第一夫人’。
郭德潔‘在位’的時間不長,不足以抹滅宋美齡的光環,卻也生生地影響了當時的時局。她的照片稀少,功績和傳誦度卻不小。
她的家境很好,父親是當地有名的泥漿工。從小聰明伶俐,心高氣傲,做事情愛爭第一,不拿第一決不罷休,并決心要做個出類拔萃的新女性。因此,當有機會求學,她在家人和鄰居的反對下,毅然前往。
那時她已經知道用知識來武裝自己,要做一個有文化的女青年。刻苦學習,成績優異,天生麗質的她,得到了很多學生的尊重,老師的賞識。那時郭德潔還叫郭儒仙,父親的起名似乎也希望她成為一代女孺人。
在學校里,她還做過很多好事。有一次,大街上的官兵在調戲民女,她看見后直接跑去找到營長,并悄悄地趕回學校上課。她的機智,還有打抱不平的態度,讓那些穿著軍裝的男人很是佩服。
李宗仁就是其中的一位,那時他還是一個旅長。本來他是不打算再次成親的,可元配妻子李秀文剛生下孩子,不能活動;而他又在外面打仗,很需要一個人來照顧起居生活。在手下的勸說下,治軍嚴厲,打仗勇敢機智,戰績頗著的李宗仁向郭德潔的家人提親。在當時,達官顯貴人家,有個三妻四妾倒也尋常。只可惜,郭儒仙的求學之路因此隔斷。
李宗仁給她起了新名:郭德潔,希望她做個有德行的貞潔女子。婚后不久,她就隨他開始北伐。沿途中,她除了做一個盡心盡力的賢內助外,還擔任了廣西婦女工作隊隊長。戰場上見證了李宗仁的光輝成績,郭德潔這位小妾的名字也日漸聞名。她心里對自己說,定要做個出類拔萃的女人。
抗日戰爭時期,她回到桂林開辦了德智中學和保育院。一是可以補充學習的機會,二來也能讓更多孩子可以用知識救國。那時,富人家的孩子,要比窮人家孩子付的學費高很多;但是,卻沒有聽到怨言。有一次,郭德潔聽說一位廣西籍的營長在前線戰死,其妻患有重病,在桂林郊區鄉下撫養不滿三歲的兒子,生活很是艱難。于是,她不但叫醫生下鄉幫助治愈,還把小孩接到保育院上學。這則故事,在當時桂林成為一段佳話,并留傳至今。
郭德潔還是相夫教子,持家理財的能手,連正房李秀文也自愧不如。已經貴為‘廣西第一夫人’的她,卻沒有一點架子。平常買菜做飯的活,她都理得緊緊有條。
1947年底,李宗仁已有意要競選南京政府副總統,但他明白,此舉必須得到美國的支持。在家中,郭德潔熱情地款待了美國官員。奉上廣西特有的西山茶,送上幾只碩大的沙田柚和一盤金燦的融安金橘,讓時任美駐華大使的司徒雷登感慨:“上帝也沒法吃到這樣好的水果哩!”郭德潔隨即附上:“大使先生,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您便是活著的上帝啊!”她的一席話,讓在場的李宗仁也開心地笑了。
為了得到美國方面的支持,她和他精心地表演了一出具有中國特色的雙簧戲。前者一直委屈地說著現狀,后者則把新有的政治態度擺了出來。
付出終是有了回報,李宗仁順利地參加競選,并開始在平津地區、上海等地頻頻發表競選演說,進行拉票活動。每到一地,郭德潔總是緊隨李宗仁左右,她手上那只小巧玲瓏的拎包里,裝著李宗仁和她的名片,也裝著給人好感的微笑和誠意。她打開小拎包掏出印制精美的名片時,那彬彬有禮的微笑似乎是從包里迅速飛上她那俊美的臉頰上的。這一切,配合得那么默契,恰到好處,使人感到親切而又真誠可信。
這一舉動,顯然讓蔣介石很是苦惱,要知道副總統就是總統的后備人才啊。他存有的那份私心,延續蔣家王朝的思維,宋美齡很是清楚。如今,她也因此不安。宋美齡沒少干涉李宗仁的大選,然終究是敵不過‘民心’,敗了下來。要知道,李宗仁和蔣介石一樣,背后也有一個很難對付的女人。
1948年5月20日,新任總統、副總統的就職宣誓。在就職典禮上,蔣介石穿了身長袍馬褂,與李宗仁的一身軍裝形成強烈的‘文武’反差。李宗仁感到難堪極了,郭德潔則看著得意洋洋的宋美齡,心中有說不出的懊喪,她第一次嘗到了做副總統夫人的滋味。
1949年1月,蔣介石被迫下野,由李宗仁任代總統,郭德潔高興極了,她早就在盼望這一天,現在她終于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夫人了,能不高興嗎?她準備和李宗仁好好慶賀一番,可是當她得知蔣介石的退職文告中并沒有“引退”或“辭職”的字樣,也沒有讓李副總統“繼任”的詞句,她的惱怒甚至超過了李宗仁,她恨蔣下臺了還要把持朝政,阻礙自己實現真正第一夫人的夢想。
后來當她得知蔣的下野文告已改過以后,不禁喜形于色,因為這樣她可以成為真正的第一夫人了。她是很看重名位的,跟李宗仁結婚時,李已有元配夫人李秀文了,為爭取到正式夫人的地位,她沒有少費心思,后來果然如愿以償,李宗仁讓她在事實上取代了李秀文的地位。只不過,當時的中華民國,氣數已盡;而她的‘第一夫人’夢,只是虛幻的瞬息罷了。
1965年,他們夫婦倆落葉歸根。在悄然離別十幾個春秋之后又踏上這塊日思夜想的故土,并且受到了從前的敵手——中國共產黨高級領導人如此熱烈的歡迎,郭德潔沒有像丈夫那樣欣喜若狂,同以往一樣,她仍然輕顰淺笑,緩步款移,兩道柳眉似乎偶爾輕皺了幾下,依然明亮的眸子中閃過幾絲憂郁和不安。她是在壓抑自己激動的心情,還是不好意思再見到曾經把她推上中國第一夫人寶座和打敗了自己丈夫的國人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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