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女生來就是被男人追的。男追女,隔座山,領教了追之難,男人才知珍惜,“能屈能伸”的豪言壯語一般的說不出來。反過來又會怎樣?女追男,隔層紙,一捅就破,容易得很,男人當然求之不得,會放歌曰:宰相肚里能撐船,來者不拒。至于是不是珍惜,那就難說了。這是常識,但趙炎發現,古代的許多美女偏不信這個常識,她們篤信“萬般皆下品,惟有獻身高”,反過來追男人,大玩輕率獻身的兩性游戲。
孔子的母親顏征,就是個例子,如花般的年紀,月亮似的的容貌,卻跟年近七十的沒落貴族叔梁紇玩獻身,長期未婚同居。生下孔子不久,叔梁紇就去世了,顏征守了半輩子活寡,去世時還不能跟叔梁紇合葬。春秋時,這樣的例子很多,開弓沒有回頭箭,在哪里跌倒,美女休想在哪里爬起來。
魯國泉丘有個美女,做了個夢,在夢里用帷幕覆蓋了貴族孟氏的祖廟。于是,她認為這是改變自己窮苦命運的好兆頭,就帶了個女伴,投奔恰巧路經泉丘的孟僖子,把夢中的事說了,要求向孟僖子獻身,并要孟僖子答應,如果為他生了兒子,就不能拋棄她們。“天上掉下兩個林妹妹”,孟僖子哪能不開心笑納?遂把她們安置在一處簡易房子里快活了幾天,就上路了。后來美女果然生了兒子,但孟僖子卻患了健忘癥,直到兒子長大成人,才又想起外面還有兩個美女。孟氏以此子為嗣,泉丘女卻并未真正改變命運,孤零零的在外面繼續做貧家女。
蔡國守邊小官的女兒也是個熱衷獻身的大美人。楚平王當公子的時候,國家出了變故,就逃居蔡國。大美人出于對帥哥的同情,熱情照料他的生活,主動伴宿。落難公子遇到亂世佳人,好比董永遇到了七仙女,還能不感激涕零?于是乎,兩人同唱“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老歌,結為夫妻。后來楚國局勢變化,落難公子被迎回當了國王,美女所生的兒子當了太子,美女自己卻只能留在邊境守空房子。
還有位庚宗美女稍微好一些,因為獻身生了個說話像牛叫的兒子,才被有條件收留。說魯國大夫穆子被族人驅逐,逃到庚宗,遇到一個美女主動接待他,又是獻身,又是倒貼食宿,熱情得不得了。當穆子到了齊國,處境好了,卻在齊國娶了老婆,把庚宗美女丟在腦后了。后來,穆子被召回國,他又拋棄齊女,讓她改嫁。這時,庚宗美女帶著已長成少年的兒子去見穆子。穆子聽到兒子的聲音,想起曾做過一個遇難時只有牛才能搭救的奇夢,于是把母子收留下來,但庚宗美女并未成為大老婆,牛兒子也未當上繼承人,只能像個家奴頭目似的幫助處理雜務。
美女主動獻身,結果最慘的,要數魯宣公的哥哥叔腫的“老婆”。這位美女主動獻身給叔腫,叔腫倒是認她做老婆了,但控制朝政的宣公夫人卻不承認,還公開宣稱,絕不能把一個姘婦當嫂子。這位不被承認的嫂子只好拋下幼兒聲伯,輾轉再嫁到齊國去。
這些都是史書記載下來的例子,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各種神話傳說以及文學作品里的古代美女獻身故事,其普及程度就高了,且結局都不是很好,基本也可以影射當時的一些現實。
比如,七仙女跟董永的傳說,發生在西漢,倒是打了一場婚姻保衛戰,結果呢?每年靠喜鵲搭橋才能見上一面;白素貞跟許仙的神話,發生在南宋,更加慘烈,一個被壓在雷峰塔下,一個被逼出家,永世做不成夫妻了。關漢卿的名劇《救風塵》,說的是元代,有個美女叫宋引章,也是輕率獻身給紈绔子弟周舍,結果飽受虐待,幸虧結義姐妹趙盼兒施計相救,才脫離苦海。趙炎的老家有一出淮劇劇目《鯉魚精》,情節大致上也如此,說北宋年間,有鯉魚精可憐書生張珍被金丞相家嫌棄,就變成金家女兒牡丹,跟張珍約會,鬧出了真假牡丹對決公堂的官司,還驚動了包青天和張天師,雖然最終鯉魚精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的幫助,與張珍結為連理,但所受的“蛻鱗”苦難,依然令人不忍目睹。
今天那些輕率獻身的美女,讀到這些故事,或許會嗤之以鼻:先下手為強,有什么不好?逮著高富帥的小伙子,拿下再說,跟煲湯一樣,猛火開鍋,然后文火慢慢煨,不怕煨你不爛。可是在古代,美女們若“先下手”,就沒這么瀟灑了。那么,古代美女為何獻身以后,卻難以譜寫大團圓結局呢?說白了,不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而是有一枝名叫婚姻制度的槍,專打輕率獻身的美女笨鳥們。
自周代開始,正式確立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如《禮記·內則》明確規定,“奔則為妾”;儒家經典《周禮》,還規定男婚女嫁必須官媒主持,“無媒不婚”。到春秋時,已逐漸形成了一整套婚嫁禮儀,并被后來的歷代所沿襲。男婚女嫁,必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且要舉行從訂婚到結婚的一整套繁瑣儀式。而未經“父母命、媒妁言”的美女獻身,無論男女雙方是否真誠相愛、自愿結合,均被歷代古人視為“淫奔”和“野合”,違法又違禮,再浪漫也得不到承認。
古代美女一旦小不忍就會亂了大謀,輕率獻身,只會貽害終身。她們真該跟諸葛亮好好學習,寧愿在家里高臥睡大覺,也不輕率出來見劉備。劉備三“追”諸葛亮,“追”得好難哦,這才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如魚得水”,若諸葛亮主動上門,結果恐怕就倒過來了,劉備會說:好吧,賞你一口飯吃。要是這樣的話,不憋屈死孔明先生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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