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相比原著小說和電影,電視劇《理發師》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加重了女二號“師妹”的戲份,然后讓男主人公始終處在重逢女一時失散女二,重逢女二時失散女一的循環之中,于是劇中描寫的亂世愛戀就成了對“失散和重逢”的生硬注解。…

2006年,陳逸飛先生的遺作《理發師》上映;七年后,電視劇《理發師》與全國觀眾見面。作為有小說、電影在前的“再三”版電視劇,《理發師》早早賺足了吆喝,復刻經典,致敬大師,李晨PK陳坤,
王麗坤比美曾黎——窮小子理發師和千金大小姐愛在戰火紛飛,感人的同時,也給觀眾帶來了一個疑問:這劇中角色怎么跟人肉GPS似的,走三步一失散,說重逢就重逢?
在電視劇《理發師》中,隱藏在原著小說主線外圍的師妹被重新建構,成為了陸平生(李晨飾)和宋嘉儀(王麗坤飾)愛情之路的一大絆腳石。多角關系構成了《理發師》的情節基礎,可在各方角力的過程中,編劇并沒能很好地讓這組復雜關系撞出火花,而是用一次次失散和重逢,生硬地左右著人物情感和命運的走勢。日軍入侵上海,平生拒絕乘火車離開,與師妹失散,你以為這是永別?錯了,半集后平生和嘉儀失散,重逢師妹;與師妹繼續逃亡時,平生被“抓壯丁”,你以為這一別后肯定是1949隔海相望?錯了,半集后平生與師妹重逢,但很快又失散,再次重逢嘉儀……編劇憑借一己之力,打破“想見不能見最痛”的詛咒,想見,抬頭便是重逢,哪怕三千里地山河不知身在何方。
或許,編劇此舉也是無奈。劇中平生和嘉儀海誓山盟,卻肩負照顧師妹的責任,作為一個優質主人公,拋棄任何一方都是對人物的損害,只有靠外部力量決斷。可一旦定局形成,劇本就編不下去,苦了幾位青年演員,始終在簡單粗暴的失散悲和重逢喜之間跳轉。一根精彩博弈的愛情線主動脈,完全成了失散和重逢的循環。至于最終的破法,觀眾不難猜到,師妹另覓佳偶,男女主終成眷屬。反觀原著小說,大小姐隱忍嫁軍官,理發師不放棄搞暗戀,特定的年代、特定的命運推出特定的愛情,這股淡淡的憂傷和無奈在電視劇中成為非你不可、死去活來的私奔式強愛,為突顯愛情沖破家庭和戰火重重阻礙的宏偉主旨,也就只好不停玩失散了。
其實失散和重逢不僅是愛情表達,更是本劇的“終極哲學命題”。除了幾個主人公,劇中其他人物意外重逢的能力也仿佛開了掛,嘉儀與其女同學各自投身革命,但很快又相遇,師妹在救助站找到了恩人婆婆失散的兒子等等,頗有點“莫愁前路無知己”的味道。兩萬字的小說變身長篇電視劇,配角人物擴充、敘事空間增加,如此多的人物在如此多的時空中還能失散又重逢堪稱神概率,可見兵荒馬亂的年代背景引發的人物時空的洗牌,已經成為編劇的救命稻草,不僅拯救了愛情線,也幫了整條情節線的大忙。
此外,師兄妹青梅竹馬,男女主角追求自由戀愛,進步學生入黨抗日,土匪漢奸來攪局,這一系列年代劇的戲碼通通上演,連上海灘大佬黃金榮都露了臉,《理發師》從文藝小資的電影,硬是增肥為亂世愛戀傳奇,成了年代情感大戲的又一次公式化的集中展現。此時,還有多少人記得,這個上美院、求進步、撕日本旗的小伙兒,不是革命接班人,而是個視職業如生命的理發師。
在小說的結尾,作者寫道:“陽光中,兩個久別的人在互相走近。那地面上的身影移動在他們的前面,比相知的情人更早地重逢。”當失散和重逢的戲碼讓觀眾在劇中歷經多次悲喜演練,小說中三十年后重逢的滄桑感便早已寡淡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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