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眾的眼里,朱自清是個孝子,《背影》一文便是最好的印證;同時他還是個好丈夫,寫給陳竹隱的近百封情書關(guān)懷備至、體貼入微。而大部分人不知,他之所以能夠成為好男人的模范,與他的原配情感歷程密不可分。在朱自清璀璨的人生里,恐怕最對不起的就是武鐘謙吧!這位和他一起由父母包辦的伴侶,婚后的一生都交給了朱家人。這就難怪,朱自清會作散文《給亡婦》以示懷念了!
從《背影》一文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朱自清的家境一般、父親也掙不來大錢。幸運的是,他在十四歲時結(jié)緣的女子卻是出自中上家庭。顯然,對方是慕名而來的,為朱自清的才華所傾倒。作為揚州名醫(yī)威三的獨生女,武鐘謙多半給人以“大小姐”的潑辣野蠻性格;實際上由父親寵大的女子,也是有些驕傲和自豪的,這種優(yōu)勢感在成長路上或多或少體現(xiàn)了出來。
當(dāng)朱自清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北京大學(xué)錄取時,他的婚姻也隨著“事業(yè)”的起步迅速促成了。一個是名門之女,一個是清貧才子,倒也是絕配。武鐘謙為自己嫁得一個如意郎君分外高興,朱自清自然也不敢怠慢了對方的一片盛情。婚后一年,他們有了孩子,合家歡樂、笑聲連連。這段小夫妻的幸福生活,讓兩個年輕人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憧憬。
為了有更好的前途,北大畢業(yè)后的朱自清決定前往日本留學(xué),武鐘謙很支持丈夫的決定。在朱自清北大求學(xué)時,她便扮演了好媳婦的角色,在家侍奉好公婆、撫育孩子。而朱自清生活上出現(xiàn)了任何問題,都是武鐘謙想辦法幫忙解決。經(jīng)濟上依賴她,感情上彌補不了她,這讓朱自清內(nèi)心里一直很虧欠。假使這些都只是一種感恩,那么后來發(fā)生的事就只能說是命運了。
朱自清在日本留學(xué),這個家就全靠武鐘謙一個人支撐。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夠問娘家接濟一下,但后母的入門很快將這種行為禁止了。偏偏那時候朱自清的父親還失去了工作,于是朱家上老下小都忘著天等米下鍋。能典當(dāng)?shù)臇|西都換完了,生活依舊皺巴巴的難熬。這些還不是最要緊的,最痛心的是婆婆一直對這個媳婦另眼相看:在她位置還在的情況下,時刻盯防媳婦就顯得尤為重要。
這邊是娘家人的置之不理,這邊是公婆的故意慢怠,武鐘謙一句苦也沒有向朱自清訴說。當(dāng)從小習(xí)慣了笑的武鐘謙被公公詛咒家的敗興就是因為這個時,她的臉上便永遠失去了表情。過怪了大小姐的無憂生活,每天面對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家子也會吵起來。在冷嘲熱諷和白眼哄笑聲中,武鐘謙只能獨自掩面哭泣,人也變得越加憂郁。朱自清每次回來,她明明是躺在床上虛弱得風(fēng)吹便倒,卻要硬挺著笑臉迎接。
這樣默默無聞的奉獻不僅把朱自清的一個個孩子養(yǎng)大了,還拖垮了一個普通女子的身心。朱自清并不嫌自己的妻子沒文化,在臺州任教時每天都可以喝到熱湯吃到熱飯。武鐘謙很能操持家務(wù),燒飯、洗衣、納鞋底、帶孩子,整天忙里忙外手腳不停,把小家料理得舒舒服服。朱自清哪里知道,這樣的過程都是這么多年來她一點點熬出來的成就。
后來,時局亂了,武鐘謙只得帶著孩子回到老家。為了不影響朱自清的工作,她一直堅持勞作,瞞著朱自清不讓他分心。直到發(fā)現(xiàn)肺部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窟窿,她才在朱自清的勸慰下去西山靜養(yǎng)。可她丟不下孩子,又舍不得花錢,與朱自清分離一個月后便離開了人世,那年她才31歲。消息傳到北京,朱自清痛不欲生。興許只有通過手下的筆,才能表達他對武鐘謙那份濃濃的愛,以及無限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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