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小資首席女掌門的位置,無須商榷,實在非黛玉莫屬!別的不說,且看黛玉的出身——鐘鼎之家,書香之族。其父祖上襲過列侯,早年參加高考時又名列探花(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后升職為蘭臺寺大夫,欽點出任揚州巡鹽御史;其母更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府大小姐。光是這身家,就足以讓眾小資們望塵莫及了。
再看黛玉的自然條件——眉尖若蹙,有如一縷輕煙,雙目含情,又略帶幾許幽怨。“態(tài)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如今想來,也只有林妹妹這多愁多病的身子,才配得起風花雪月,觸景傷懷。如纖手姐姐這般身高172cm的歐版美女,即使多愁善感,心細如絲,也一樣難逃東施效顰之嫌,可嘆可嘆,誰讓咱家基因不好呢!不過,纖手親眼所見,有些MM雖然身材如黛玉一般風流裊娜,可是吃起東西來,食量卻大如劉姥姥。雖然長了一個令人羨慕的“沒良心”肚子,卻與我輩對于小資的要求大相徑庭。你看人家林妹妹,不管什么山珍海味擺在眼前,都一概不感興趣。重陽節(jié)那么肥美的螃蟹只吃了一點點兒,現(xiàn)烤現(xiàn)吃迎風香十里的鹿脯肉,人家居然嘗也不嘗,怕吃了不消化!喝酒只抿一小口,燕窩也只吃小半碗就撂一邊了,吃多了怕積食。真是嬌生慣養(yǎng)、弱質(zhì)纖纖、風姿楚楚、我見猶憐啊!
再瞧瞧人家住的房子——從大觀園正門入園,過沁芳池,可見一帶粉垣,數(shù)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龍吟細細,鳳尾森森”。入門是曲折的游廊,階下是石子鋪成的甬道。后院還種著大株的梨花和芭蕉,墻下引泉一脈,繞階緣屋盤旋竹下而出。小巧幽靜,竹影透窗,滿室皆生綠意。室內(nèi)的陳設(shè)也和一般的小姐閨房不同,案上設(shè)著筆硯,書架上磊著滿滿的書。屋子里不但有書香、墨香、衣香,還有淡淡的藥香。。。。。。雖不奢侈,卻非等閑之人可以擁有,而我等一眾自詡為小資的姐妹們,也只有流著口水艷羨的份兒了。最值得一提的,當數(shù)人家黛玉的才情。無論是初起海棠社,還是重建桃花社,顰卿皆數(shù)次奪魁,佳句不絕。詠菊賦蟹、續(xù)詩聯(lián)句,字字珠璣,妙語綿綿。《葬花吟》、《桃花行》、《柳絮詞》、《秋窗風雨夕》,無一不是千古絕唱!才女二字實屬當之無愧,有過之而無不及!真真是“此花不與群花比!”相形之下,眾多偽小資只有汗顏。當然,作為小資的標準模版,最最至關(guān)重要的一條,就是人家林妹妹的行為藝術(shù)!什么叫做超凡脫俗?什么叫做飄逸出塵?什么叫做不入俗流?什么叫做纖塵不染?唯有顰兒才能擔當起如此溢美之詞,至今無人出其左右。
讓我們來看看通部紅樓最美的場景之一:黛玉葬花。背景是“開到荼蘼花事了”的暮春時節(jié),餞花之期。眾姐妹皆在園中玩耍,獨黛玉肩上擔著花鋤,鋤上掛著花囊,手里拿著花帚,嘴里吟唱著“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的詩句,清淚長流,葬花于香丘之下……難怪劉心武先生說:“黛玉葬花,堪稱是近乎完美的行為藝術(shù),放之四海,與今天各種五花八門的行為藝術(shù)相比,無論是其內(nèi)涵還是其外在形式,水平都絕對一流!”
除此之外,我們常常看到她詩一般的生活場景。滴翠的修竹映著茜紅的窗紗,窗下的架子上,站著彩色鸚鵡,黛玉隔窗逗鸚鵡作戲,把素日自己喜愛的詩詞教那鸚鵡念;出門的時候不忘囑咐紫鵑,如何撂下窗紗,等那大燕子回來,再放下簾子……從帕上題詩,到焚稿斷情,黛玉都在用生命寫就一首凄婉的詩。料想今生今世,哪個女子又能活得如黛玉一般呢?
情致婉轉(zhuǎn)纏綿的小資女子,瀟湘妃子之外,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我們唯有嘆息:“梅定妒,菊應(yīng)羞,自是花中第一流!”女掌門之位,除此女無人可以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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