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想起那個冬天,我倆去山里支教,回來的路上,在溫暖的306車上,天色已經晚了。車窗蒙著暖暖的水蒸氣,我畫出一個心形的透明,看著街燈一盞一盞路過我們身旁……
在車里牽著手,不用戴著手套了……看著手機里的錄像、照片,靠著肩膀,隨著軟軟的座位在夜晚的路上顛簸……
是啊,好久沒有坐306了。好久沒有在車上牽你的手了。
我挺懷念那段兩人還不太熟悉的日子,有些許的害羞和刺激。就像你每次帶我去那些我不曾去過的地方。
曾經的每一次牽手,我都記得當時的心情。而之后的牽手呢?大多都模糊了,忘卻了……現在牽手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大概是因為之后的牽手都太過平凡和普通,過馬路,下雪天以及睡著的公交車上……太多的牽手,太多次的放下,讓我們來不及去感覺曾經那熟悉的溫暖。
現在我們都沒有那么多的精力放在對方身上了。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停留在對方身上的目光卻少了。我們應該也需要重溫一下美好吧?至少要抽空偶爾看看彼此的眼睛。
你說我是傻姑娘……
原來愛還是有的,只不過是變得平凡了,變得柔軟了,變成了一句記得穿暖,變成了熱湯一碗,變成了生活的瑣碎紛繁。就好像窗臺上的花盆換了又換,最簡單也最平凡的小綠葉卻一直耐看。
很多時候,我們都沉迷于初識時的刺激與新鮮,有點點的羞澀和些許的悸動。然而時間就這么洗刷掉了我們沉迷的東西,留下好像被肥皂洗了很多年的棉布襯衣一般平凡的生活。當你有一天收拾衣柜,丟掉了很多不穿的衣服,可拿起這件壓箱底兒的掉色格子襯衣,卻總不會忍心丟掉。我會選擇一個有陽光的午后,穿著舊襯衣坐在陽臺上,拿起曾經的情書,給你講我們當時的幼稚與瘋狂。我想,你一定會放下手中忙了很久的資料、看了很久的小說亦或是奮斗了很久的游戲,靜靜的陪我一起坐下來傾聽,那些曾經的溫暖與憂傷。日子就在我們長了皺紋的手指間流淌,就好像今天陽臺上安靜的陽光……
我們一年一年的等著那七年之癢,我們一寸一寸的數著彼此的白發生長。直到某一天,你說你還記得我當年的模樣,記得當年車窗外路燈的光亮。我會陪你再把那條路走一趟,因為還有很多風景等著我們去尋訪。幸福不只是奔跑在繁華的街道上,還有斑駁的老墻下攙扶你的我和拐杖。
是時候再去牽一次手了,趁他還沒有被冷風吹涼。再用心的體會一次那曾熟悉的溫暖。你會看到,有一種不變的眼光,只要你愿意凝望,即便是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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